生活报9月3日讯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每天放学,王瀚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放下书包,快步走进厨房洗菜、切菜,为晚餐做准备。
虽只有13岁,但他已经像这样操持家务五年了。对于做饭,瀚文掌握得仍不熟练,他的手上时常贴着创可贴,多是切菜时留下的伤口,有时还会被热油烫出血泡。
即使受伤,瀚文还是要坚持把晚饭做完,因为母子俩不能挨饿。
此外,劈柴、烧炕、洗衣服、收拾屋子等家务活也都得他去承担,还得帮患病的母亲按摩。
事情都做完后,等他坐到昏黄的灯光下复习功课时,常常因为疲劳而睡着了。
“小大人”忙碌的一天从5点开始
凌晨5时,许多同龄的孩子还在睡梦中,王瀚文已经起床,穿好衣服,叠起被子,再帮妈妈穿上衣服。
早上,是他一天当中最忙碌的时候。
安顿好妈妈后,他走进厨房。 (如果是冬天,他会把前一天晚上烧炉子产生的炉灰扒出来装进土篮,拎到外面倒掉。用炉钩子将炉内的煤挑开,将未燃尽的煤块一一拣出来,留着再用。小瀚文相当节俭,对他来说每一块煤都来之不易,都是从本来就不多的生活费里挤出钱来买的。清理完后,他利索地往炉膛里放入木头、煤块,再将纸放在炉口点燃,炉火烧旺后,炕热了,屋里便有了暖意。)
接下来,瀚文会拎来水桶,从水缸中将水舀出(冬天的时候,厨房温度低,有时水缸里的水会结一层冰)倒入水桶,拿起拖布,在桶内洗好拖布之后,开始擦地,里屋、外屋的水泥地一会儿就擦干净了。
接着,将妈妈的尿壶倒掉,用清水冲洗一下。舀水倒入盆内,将抹布洗一下,拧干,开始擦拭家具,抽空将电饭锅插上电。
忙完这些,拿过来菜板,将西红柿、葱花切好,又打了两个鸡蛋,用筷子搅拌均匀。准备就绪后,从柜子里拿出油、盐、味精,将电炒勺插上电源,开始做起了西红柿炒鸡蛋……
屋内传来了米饭的香味儿,王瀚文将饭和菜盛在一个盘子里,端上桌。照顾妈妈吃完早饭后,小瀚文又将妈妈的午饭准备好,摆在炕边的桌子上。
忙完了家里的事情,瀚文背上书包和妈妈道别后,急匆匆地离开家去上学。望着儿子弱小的身影,瀚文妈时常会暗自流泪。
8岁开始就艰难撑起一个家
衣着干净,个头不高,小平头,略显瘦削的瓜子脸上有着一双略显忧郁的大眼睛,见到生人,目光有些躲闪,这个外表看起来有些柔弱的男孩就是王瀚文,今年只有13岁,在鸡西六中上学,开学上初三。
他与妈妈相依为命,妈妈因患有严重的类风湿,在他五岁时就瘫痪了。8岁时,父母离异,于是,所有的家庭重担全都落在了王瀚文的肩上。
瀚文的妈妈告诉记者:“本来他是跟着他爸的,但他担心我一个人没法生活,就回到了我的身边。那些年,他比现在个子还小,我又下不了地,没办法,只好狠狠心,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他做。”那是最艰难的阶段,妈妈教,瀚文学,从叠被子、擦地、洗衣服开始,由于孩子小,有些家务活怎么也干不好,急得直哭,妈妈坐在炕上却一点忙都帮不上。
“最开始的时候,他的个头比水缸高不了多少,舀水要踩小板凳,倒水要小半桶小半桶地往外倒,经常不小心把水洒一地。”瀚文妈妈说,从洗衣服,到做别的家务活,再到做饭,王瀚文全都要掌握。
生活报记者采访时,王瀚文正在厨房里做晚餐,当晚的主菜是小辣椒炒鸡蛋,里屋的瀚文妈坐在炕上对他进行指导,尽管瀚文的动作已经挺熟练了,但是妈妈还是怕他出现意外。瀚文妈说:“以前是用灶火做饭,但孩子太小,明火容易出事,就从亲属家淘来了这个旧的电炒勺。
母子俩每月生活费不足千元
王瀚文家住鸡西梨树区一个较为偏僻的社区,下了公路还要走将近10分钟的土坡路,土坡路的两侧杂草丛生,说明走的人并不多,在这个社区居住的人口也比较少。
据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介绍,这个社区正在动迁,大多数有条件的居民已经搬走了,王瀚文一家不久后也会搬进梨树区的新房。
周围邻居坐在门口聊天,听说生活报记者找王瀚文家都热情地帮忙指路。邻居们对于王瀚文一致的评价就是懂事,“当时我们这些邻居都想,瀚文妈瘫痪在床,再带个这么小的孩子,娘俩可咋过呀,谁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把家撑起来了,以前我们这些邻居隔三差五地过去帮忙,现在不用了,反倒是瀚文有时帮我们买点儿东西啥的。”
瀚文家的院子挺小,里面是旧砖房和煤棚。生活报记者见到他时,他正在煤棚里码放柴火,这是冬天引火用的。
瀚文妈说:“这一车柴火大约要300元左右,一般这个时候还要买煤块,今年可能要动迁,所以煤就暂时不用买了。家里没有劳动力,除了周围邻居帮忙之外,让孩子做得多一些,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。”
买柴和买煤的重体力活,瀚文由于年纪小还承担不了,瀚文妈通过电话订购,多花点钱商贩送货上门。但是冬天烧炕的事儿必须由瀚文来完成,引火、添煤、压火这一套程序他都已熟练掌握。
后院还有一小片菜地,这里也是王瀚文的“管辖范围”。据瀚文妈介绍,母子俩全部的收入就是每个月947元的低保,这些钱要负担瀚文上学的通勤费、学校的午餐费,还要买煤买柴等生活必需品,所以每个月都捉襟见肘。为了省钱,娘俩节衣缩食,除了米面油之外,很少买副食品,吃菜就全靠屋后的这一小片菜地。
别看菜地面积不大,里面种的菜种类还不少,茄子、豆角、西红柿等等,夏天母子俩就吃自家菜地出产的新鲜蔬菜,秋天还能冻一部分冬天吃。
瀚文家屋里,电视是坏的放不出影来,最大的一件家用电器就是冰柜,打开后,里面基本上是冻的蔬菜和咸菜。
当天,瀚文从小菜地里摘回了一些辣椒,晚餐就吃小辣椒炒鸡蛋。不一会儿,一盘香喷喷的菜就炒好了。把菜端上桌后,瀚文把馒头掰成小块,再把菜拨到盘子里,然后,照顾妈妈吃饭。
瀚文有些腼腆,见到生人话很少,但很听话。瀚文妈说:“别人孩子吃零食,向家长要钱买玩具,我家孩子连想都没想过,有时候觉得对不起孩子,但是咱家就这个条件,孩子必须早点独立。”
据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介绍,虽然母子俩生活清贫,但瀚文妈很要强,平时除了推脱不了的之外,很少接受外来资助,母子俩就靠这点生活费维持生活,也不觉得有什么缺憾,王瀚文的学习和成长也没有受影响,他在班级里的成绩处于中上等,与同学、老师在一起的时候阳光、乐观,很受大家喜爱。
这些年,当地社区和学校每到过节都会到王瀚文家慰问,校方在母子俩能接受的范围内尽力给予照顾。今年6月,王瀚文还被评为全省的道德模范。